第95章(1 / 2)
或许长公主真的需要也说不定,她这么想。
谢文珺不是那个把脸埋在陈良玉袖口哭的小姑娘了,若非一桩事接一桩事耽搁下来, 谢文珺如今应已觅得佳婿, 为人妻,为人母。
如此血气方刚的年纪, 也许真的需要有男人在身边呢?
可二十几个男宠?!
除非宫里大选秀女入宫, 不然哪怕是皇上外出巡游, 要地方官员搜罗这么些个少女来伺候, 也得被言官、谏官横飞的唾沫骂得狗血淋头, 什么色令智昏、酒池肉林、荒淫无度、你长一脸亡国之相的难听话都骂得出来。
此事若传扬出去, 难免有人会说长公主骄奢淫逸。这还算好听的, 若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,什么水性杨花、败花残柳的失节、失贞的帽子就不由分说扣上来了。
哪怕他们自己没有“节”也没有“贞”, 却对女子的贞洁具有极为强烈的掌控欲。
谢文珺年纪尚轻,这样的污名足以毁掉她在朝廷所有的根基。
陈良玉从群芳苑出来之后, 当真先与景明带兵去了州衙,她眈着杜佩荪的脑袋看一眼, 将这件事的“元凶”——石潭以及一干知情人士全部捕拿,软禁封口。
可那二十几个男子又该如何处置?
杀了?身不由己被官府当成物品孝敬长公主,再因此丢了命,他们也属实无辜;不杀,等谢文珺离开北境后放了?这群人若出去乱说又当如何?
那便只有两种法子, 其一,令其舍弃红尘、剃度出家,其二, 将人永远禁在群芳苑,终身不得出。
陈良玉心思如乱麻,一时忘记了门是可以用手推开的,她眼里只看见一扇木门挡住路,抬脚一踹。
北境空气干燥,筑屋的木料久了都缺水分,干燥,易折。受她一脚,立刻摧枯拉朽,门扇上多一个窟窿。
婺州起风时沙子多,风沙风沙,即是如此。若门窗不紧闭,只要半日,床桌与地面便积一层尘土。驿丞喊她换客房,候在门外伫等多时,不见回音。
景明叫他先去备其他客房。
他最近对陈良玉很多行为不理解。她在其他事情上面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,可一旦涉及长公主,她整个人便有些荒唐!就如同今日,陈良玉从长公主那里出来便去州府发落了一干人等,他一头雾水,从她只字片语中才明白发生了何事。
这种事情不劝谏,反而帮着隐瞒?
甚至听景和说,长公主曾两夜宿在良苑,良苑没有任何多余的一间客房,难道她们二人是同榻而眠?
他当时没多问,如今陈良玉是兵马大帅,他是下属,去问诘是以下犯上。可他又是将陈良玉当妹妹对待的,出于对陈远清和陈麟君的交代,他也不能不过问。
于是他里里外外扫了一圈,确定四周墙角都没有耳朵才走到陈良玉面前,站得挺直,“小姐,铁錽信筒呢?”
陈良玉拿出一枚信筒放桌案上。
景明道:“我说的是你自己的。”
铁錽信筒有四枚,如今严百丈和严姩共有一枚,庸都二公子有一枚,陈良玉手中这枚是陈麟君的。那她自己的呢?
陈良玉坦言:“送给长公主了。”
景明肃穆道:“从前她便有意接近你,那时或许是为了懿章太子,可如今她为什么你看不明白?天下权位,无非钱与兵,田之赋税是钱,如今已在长公主手中。长公主蓄意接近你,会图谋你什么?皇上真的会任由长公主一介女流把持举国农桑与兵事?你与长公主走得越近,于你越危险。你把长公主的耳目放在身边,甚至把铁鋄信筒给了她,但凡有一天……这两样都能要你的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良玉依旧坦然。
景明寂寂无言,半晌,“那你是真疯了!”
朱影跟陈良玉一同回来的,她搬过自己的行囊来寻陈良玉,正撞上气儿不顺的景明从陈良玉房里出来。门扇上一个醒目的窟窿。
“发生了何事?”
陈良玉没答,靠在椅背上,道:“给我抓几副药!”
朱影道:“什么药?”
陈良玉双目无神,死一般寂寥:“随便罢。什么药都行。”
“你说的是人话吗?”朱影号过脉,道:“如此心绪不宁?”
陈良玉没说话。
朱影问道:“这般心绪,常见忧虑、惊惧、相思。你是因何?”
陈良玉道:“都有。”
朱影默默低头,不再问,“先给你开副凝神静气的方子。”她心道有些棘手,不好治。
朱影开完方子去药铺抓了药回来,陈良玉已不知去向。
夜幕降得早,这里温差很大,中午还热得饮冰,天光一暗便要披件薄衣了。
群芳苑外,荣隽看到一个人影在一堵高墙的墙根下来回走动,时不时仰望,时不时低头,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翻墙越过去这道屏障。
军靴踏步和铁器的轻微碰撞声在不远处,朝她越行越近。
陈良玉听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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